奥运冠军的球拍最后一次沾上松香时，青岛某酒店后厨正忙着处理刚到的帝王蟹。陈梦放下陪伴自己二十年的球拍，转头扎进海鲜蒸锅的热气里——这个五一假期，她终于有时间补上拖欠三个月的家庭聚餐。
黄晓明戴着鸭舌帽推开包厢门时，服务员刚端上最后一盘蒜蓉粉丝扇贝。表兄妹俩的座位紧挨着，就像去年华表奖红毯上那样。"小明哥又瘦了！"亲戚们打趣的声音里，陈梦利落地给表哥掰开只梭子蟹。手机在桌上震动不停，热搜挂着#陈梦无缘世乒赛#的话题。
这对表兄妹的缘分得从姥姥那辈说起。黄家老宅的樟木箱里至今压着陈梦十岁时的球拍，胶皮开裂的手柄上歪歪扭扭刻着"给小明哥"。当年黄晓明在横店拍《大汉天子》时，总爱跟剧组炫耀："我妹以后要当世界冠军的！"谁曾想二十年后，他成了"奥运冠军表哥"。
包厢落地窗外，海浪拍打着礁石。陈梦抿了口青啤，泡沫沾在嘴角："你们知道现在年轻队员多厉害吗？"她比划着孙颖莎的反手拧拉动作，"那球转得跟小旋风似的。"桌上清蒸石斑鱼的眼珠突然翻白，惹得众人大笑。黄晓明趁机摸出手机："看看人家莎莎的抖音，粉丝都破千万了。"
退役决定背后藏着三个扎心现实。国乒队医私下透露，陈梦手腕的劳损程度相当于五十岁建筑工人。更残酷的是数据分析——最近十二次对阵王曼昱，她只赢过三场。日本队早田希娜的新式发球，旋转速度比东京奥运会时快了15%。这些数字像秤砣压在心头，比杠铃片还沉。
黄晓明夹了块油泼海螺肉放进表妹碗里："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输球？"那年陈梦十四岁，在全国青少年赛上爆冷出局，蹲在体育馆走廊哭得喘不上气。如今三十一岁的她笑着摇头："现在的小将，怕是连哭的时间都没有。"
海鲜宴吃到后半程，话题转到运动生涯的"退场美学"。陈梦摸出东京奥运会的金牌，金属表面映着吊顶水晶灯的光："你们知道吗？奥运会女单从没中国人卫冕过。"这话不假，邓亚萍、王楠、张怡宁都没能做到。她轻轻转动奖牌，"有时候停下脚步，比硬撑着往前走更需要勇气。"
服务员进来添茶时，黄晓明正模仿记者采访："陈指导，给年轻队员说句话呗？"陈梦放下啃了一半的蟹腿，眼神突然认真："告诉他们，训练馆的灯永远比领奖台亮得久。"这话让喧闹的包厢安静了三秒，直到窗外传来货轮悠长的汽笛声。
聚餐结束前，陈梦手机弹出条消息。某运动品牌想请她设计联名球拍，图纸上印着"大满贯只差一步"的标语。她笑着按下锁屏键，海鲜的鲜香还萦绕在鼻尖。黄晓明把剩下的青岛啤酒倒进两个玻璃杯，杯壁相碰的脆响淹没在潮起潮落的海浪声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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